氣溫還是徘徊在零至五度之間,看一看,Groundhog Day 也過了,春天該來臨吧。
這個冬天特別冷,不但下了好幾場雪,街上還積了好多天白,這個現象在花都是不常見的。
這麼多年,我還未習慣歐洲冬天的寒冷,却開始不喜歡亞洲潮濕的夏天了。曾幾何時,炎暑、暴雨或風雪,不過是歷遊玩樂的好回憶罷。年歲長了,回憶漸淡,美好的現得更美好,不好的也變好,記憶與幻想之間,會不會是寫作的好題材?
在亞熱帶地方出生長大,我第一次見雪,是在加拿大的溫哥華 (Vancouver),頭一次獨自背包外宿,也是在加拿大,從溫哥華往西到溫哥華島 (Vancouver Island),短短逗留了一個晚上。
雖然出發前已聽說大風雪來臨,不過小小的天氣問題又怎能阻止年輕勇往的心? 背起包包便走。 如今已忘了自己如何如何到碼頭,如何如何跳上大船了,只記得,透過船窗已見細雪在飄。
橫越喬治亞海峽的大船上,乘客不少,却不擠擁,我想著快要親眼看到旅遊書上的圖騰 (totem) 和巨型壁畫,心情便興奮。 東張西望之際,一名黑長髮的印地安人走近坐到我的腳跟前,毫不客氣地直盯着我,就是沒有意思跟我對話,雖然臉無表情,他一雙漆黑的雙目仍然懾人心魄。 我低頭看自己一雙膠長靴,為了抵冷,把暖腿套直拉到大脾上,一名女士問我從那裡找來這麼長的暖腿套,我單了一眼,拉下長靴讓她看我的智慧,其實腿套不長,只是給拉至小腿之上長靴之下罷了,她如夢初醒,大笑了一下盛讚好主意,我也笑了一下,喜歡加拿大人的爽朗。
大船到達 Nanaimo 碼頭,風雪越落越密,下船後的乘客紛紛跳上朋友家人的私家車四散離去,我一個人,站在白雪中央,張目不見公共交通工具,不見旅遊局,更不見旅館,原來,這個碼頭荒涼得可以。 天快黑了,等不及廿多分鐘後的巴士,我不得不找著眼前最後一名駕車離去的男孩,慶幸他還認得往旅遊局的路,省了不少時間,也慶幸旅遊局未關門,才知道青年宿舍關了門。
熱心的旅遊局職員替我在一所 motel 找到一個房間,我滿心歡喜,即提步往那間說是在附近不遠處的汽車旅館出發。
雪花未有停下來,我腳踏那雙在加國買的黑色雪靴,身穿媽子借給我的藍色短羽絨,背上一個五顏六色的包包,高速路旁的積雪堆至膝頭高,我舉步維艱,一步一步依指引的方向走。 廿分鐘後,我開始懷疑那句"附近不遠處"的意思,路上一輛又一輛的汽車在身邊飛快地走過,羽絨下的襯衣開始汗濕,進退兩難,正懷疑自己走錯路,才見不遠處有座旅館狀的建築物。
汽車旅館前只停泊了幾輛小汽車,一下子我陶醉在公路電影中的氣氛情節,迎接我的旅館主人領我到二樓的小房間休息,我一下子又回到現實,心想恐怕只有我這個傻人會靠兩條腿在風雪下滿頭大汗走到這裡來。
彼時我已經二十有五,往後的幾年,我又有好幾個機會獨自往外跑,短則幾天,長則幾個月,彷彿要把錯失的青春都找回來。
我把心中這個系列稱為 my little houses,往後會在這裡嘗試把記憶中的小房子寫出來。
相關資料 :
- Vancouver Island
- Murals in Chemainus, Vancouver Island
- Victoria, the capital city of British Columbia, Canada